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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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拖延癥晚期的許亦星非拖到早上起床才七手八腳將衣物收拾好，一旁的雲弋看他慌亂的把衣物一股腦塞進包袱裏，看得他有點頭疼。
“啊！我忘了買海棠酥帶路上吃。”許亦星抱著一堆衣服楞住。
雲弋把他手裏的衣服接過來，一件一件疊好放好，才慢慢說：“我買了，待會兒拿給你。”
許亦星點點頭：“那就好，我們是去哪？”
“告訴你路線你知道是哪裏？”
“不知道。”
“所以啊，你跟著我就行了。”雲弋幫他衣物整理好，直接拿了出去，許亦星也急忙跟上去，像個小尾巴。
許亦星站在一匹馬面前雙眼放光，才想開口問，早就看穿他的雲弋果斷拒絕：“不可以，你只能坐馬車，騎馬不安全。”
看了眼後面的馬車，許亦星不死心央求，但雲弋還是拒絕了他，最後只能不甘心上了馬車。
梁誠看著許亦星鉆進馬車，走到雲弋身邊：“師兄你不讓許師兄騎馬他肯定會發脾氣。”
“不至於。”
雲弋話音剛落，馬車裏的許亦星就大喊了一聲不公平，惹得雲弋突然笑了起來。
不在狀況中的張景林騎著馬過來問：“你笑什麽？”
“我笑了嗎？”雲弋一臉無辜。
梁誠和張景林點頭，異口同聲回答：“你笑了。”
雲弋楞了下，又立即回頭喊已經上馬的陳清陽：“清陽你也坐馬車。”
張景林看著突然又嚴肅起來的雲弋，悄悄和梁誠說：“你師兄越來越冷淡了。”
拿起馬車韁繩的梁誠似笑非笑看著陳清陽鉆進馬車後聽見許亦星的笑聲，像是回答，又是自言自語道：“並沒有。”
莫名帶著對雲弋一肚子氣，中途休息的時候許亦星全程不理他，一個人悶悶不樂啃著烙餅，時不時對路邊的野花野草撒氣。
一直仿佛無心關註他的雲弋，發現許亦星總在蹭撓手背，抓住他不停往身上蹭來蹭去的手：“你手怎麽了？”
許亦星這才反應過來：“……有點癢。”
一看他的手背，都已經紅了一大片，趕緊叫來張景林。張景林端詳著：“可能是沾上了有毒的花粉，擦點藥就沒事了。”
看著握住他的那只白皙柔軟的手，又看了看給他擦藥的那只黝黑的手，許亦星終於忍不住打趣道：“張景林，我一直想問你，你和雲弋同樣都是行走在外的，為什麽雲弋他那麽白，為什麽你這麽黑？”
兩個人迷惘的面面相覷了，白皙柔軟的手的主人低著頭強忍笑意，而黝黑手的主人一臉尷尬，報覆似的使了點勁在那一片紅痕出按壓。
“啊！”許亦星登時就疼的趕緊抽出手朝那片紅痕呼氣，“你太小氣了吧！開個玩笑就當真！”
“對，我小氣，虧我好心來給你擦藥，還不落好。”張景林懶洋洋的語氣。
“嘁！不麻煩你了。”許亦星極其自然把手遞向雲弋，後者也從善如流握住他的手開始擦藥。
一旁看戲的梁誠笑嘻嘻湊到許亦星身邊，小聲問：“所以許師兄你就喜歡麻煩我馬師兄？”還沒等許亦星發作，梁誠就立刻哈哈笑著抱頭跑開了。
“梁誠對你說什麽了？”
“……他腦子裏全是不正經的，說的話也都是不正經的。”許亦星撤出自己的手，看向在草地上還一直別扭著的張景林和陳清陽。
手背那塊皮膚擦了藥涼絲絲的，但還是有點癢，下意識想往身上蹭，雲弋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
“別蹭！都擦了藥的。”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點，許亦星幾次輕微掙紮都被握了個緊，只好任其抓著手腕。
已是日落時分，張景林他們幾個開始忙前忙後，從馬車裏拿出被子鋪在樹下的草地。
“我們今晚得睡野外？”許亦星一臉期待扭頭問雲弋。
雲弋卻潑冷水：“你睡馬車上，我們睡外面。”
“又……你們都睡外面就我睡馬車算什麽？我也沒那麽嬌弱，雖然睡馬車上安全，但敵人也會這樣想！”
“你想的不只是這些吧？”雲弋審視著情緒激昂的許亦星。
“我當然是想這些……”
“你是覺得睡外面比睡馬車上好玩，才找這些借口。”
“嘿嘿，被你發現了。”許亦星尷尬笑著掩飾，隨後又使出苦肉計，“我是真不想待馬車上了，裏面太悶了，我只在外面睡一晚上，而且和你們睡一起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所以條件呢？”
“條件？”許亦星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雲弋，隨後在他促狹的笑容裏明白過來，“你那幾條規定我一定會好好遵守的，睡一晚也沒多大關系。”
恍惚覺得語氣裏有點撒嬌的意味，許亦星趕緊換了個強硬的語氣說不行就算了，但最後雲弋突然看著他笑起來說：“你到時候別喊冷就行。”
許亦星一聽雲弋松口了，樂不可支的跑去馬車上抱著鋪蓋下來放在張景林他們已經鋪好被子的旁邊。
簡單的餅配水就是晚飯，吃完沒有電子產品打發時間，許亦星無聊到處晃悠，看見梁誠正在餵馬，回頭看了看遠處正在和張景林商量事情的雲弋，急忙跑到梁誠面前。
“梁誠你快讓我也騎下馬。”還沒等梁誠反應過來，許亦星自己就笨拙的爬了上去。
“師、師兄你可要坐穩，別亂動啊！”梁誠手足無措的站在馬的旁邊。
許亦星攥著韁繩一臉興奮，可算是真真切切體驗了一把騎馬的滋味，貪心還想再體驗一把策馬奔騰的感覺。
“我可不可以騎著跑一圈？”
“可以……”話音剛落梁誠就瞥見許亦星身後的一個身影，“呃，最好還是不要，要不然給馬師兄知道又得說師兄你了。”
“他不是不在嘛。”
“許亦星。”
聽見這個聲音許亦星身體一僵，梁誠朝站在他身後的人喊了聲師兄迅速逃走。
“下來。”雲弋走到他身邊帶著不容分說的語氣。
哀怨地瞟了一眼雲弋，懨懨的極不情願慢吞吞下了馬，跟在他後面小聲嘟囔：“跟有千裏眼似的。”
雲弋輕笑了一聲，轉身又換了表情，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許亦星：“我還有順風耳，所以你最好別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許亦星被他看得一瑟縮：“我哪敢說你壞話，你又沒缺點，都是優點，誇你還來不及。”
“哦？那我都有什麽優點？”雲弋突然來了興致，抱著手臂盯著許亦星。
“沒了。”
“就沒了？”
“你不是說我都是優點？”
聽出來雲弋話語裏全是調侃，許亦星只覺得脖頸一陣火熱：“現在一個優點都沒了！”
在雲弋輕笑聲中許亦星趕緊逃離開，要不然他這臉上怕是能煎雞蛋了。
早就想嘗試在野外露營的許亦星興趣盎然躺在草地上，望著布滿繁星的夜空，別有一番滋味！盯著夜空中那一輪皓月，不知怎的想起了雲弋。
看了看睡下的人裏卻沒有雲弋，騰地一下坐起來：“雲弋呢？”，又粗魯的搖醒已經有鼾聲的張景林，“張景林醒醒，雲弋呢？”
“給我睡一會兒吧！”張景林不堪其擾睜開眼睛望著他。
“不是，雲弋他不見了。”許亦星環顧四周還是沒看到雲弋身影。
“雲弋有什麽好擔心的，不見……就不見了唄……”舟車勞頓使得張景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眼簾又快要合上。
“張景林！”許亦星急得大聲喊，同時也吵醒了另外幾個人。
“怎麽了？”聽見聲音的雲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臉關切望著許亦星。
他還在。
“你去哪裏了？”
雲弋踩著草地過來：“景林他沒告訴你我要守夜嗎？”
許亦星搖搖頭，望向張景林，但張景林打了個很長的哈欠閉著眼睛帶著疲倦的聲音：“我忘記告訴他了，雲弋你趕快帶你師弟走，他太吵了，吵得我們睡覺都睡不安寧。”
雲弋看向被吵醒的兩個弟弟，安撫道：“沒什麽事，你們安心睡覺。”
弟弟們睡下後又蹲在許亦星身邊盯著他，想聽他解釋原因，見他抱著被子一臉難堪也不說話，主動問他：“你找我有事？”
許亦星被張景林的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有，我是看你不在，所以想問你去哪裏了。
“沒什麽事你就趕快休息，要不然明天趕路會沒有精神。”
許亦星看他沒打算睡覺：“你要守一晚上？”
雲弋撫平被子：“守夜肯定是要守一晚上，你別管我了，趕緊休息。”
看著雲弋起身，許亦星本想和他說其實不用守一晚上，但知道雲弋肯定會說是為了安全當然得這樣，所以他只好不說話了。
轉身打算走開，雲弋忽然想起什麽，彎腰看著許亦星眼睛：“我不會走太遠，你有事就叫我。”
也沒有等許亦星回應，雲弋就徑直走向另一頭不遠處警戒。
許亦星看著他背影，卷起他的鋪蓋深一腳淺一腳來到雲弋身邊，還未等深感疑惑的雲弋開口問他在幹什麽，他鋪開被子就先開口了。
“我暫時也睡不著，陪你說會兒話。”蓋好被子又伸出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要不然坐下來？你站著我要仰頭看你，有點費勁。”
雲弋看著他笑了，倒真的坐在他鋪好的厚厚被子上，“趕了一天路你真的不困？”
用被子掩蓋住快要出口的哈欠：“不困，太興奮了，我還是第一次睡野外，所以要好好珍惜啊。”
“睡野外有什麽好興奮的，黑漆漆的不害怕？”
“不害怕，這不有你嘛！”話已出口才後知後覺不對，和坐著的人對視了一眼，趕緊圓回來，“張景林他們也在，所以更加不害怕了。”
雲弋又安靜下來，身處在寂靜的野外顯得他更加沈靜，猶如夜空上那輪圓月，只是靜靜的散發著光，就能讓你心安。
視線不知不覺落在他手上的雲安劍，猛然想起和寧劍：“啊！雲弋我知道你師弟為什麽把那把劍取名為和寧劍了。”
雲弋難得露出一絲茫然： “為什麽？”
許亦星手臂撐起半個身子望著他：“和寧劍，和——和平，寧——安寧，你師弟大概希望用他手裏的劍讓天下和平安寧。”
雲弋聽完許亦星的話一瞬間，一些東西快速閃過他腦海。
“又或者只是單純希望天下和平安寧。其實仔細想想，你師弟也有點矛盾的吧，一面希望天下和平安寧，但卻做了劍客，還是服從命令的劍客，做了皇上維持利益和野心的劍客。”
傾聽者沒有任何回應，許亦星不由自主往他的方向挪動，困意漸漸湧現，開始無意識說些有的沒的：“其實……我覺得你和你師弟，哈～仿佛都像是溺水的人，明明都已經在一點一點往下沈，也不打算自救，也不……願意往岸上的人伸手求救……”
雲弋從回憶裏掙脫出來，看著斷斷續續說完話後迅速睡著的許亦星笑了起來。
而那回憶的聲音也在耳邊回響。
——師兄，你有想過退隱江湖嗎？像師父那樣？
——師兄，我有時候感覺和寧劍變重了，我有點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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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忘了買海棠酥帶路上吃。”許亦星抱著一堆衣服楞住。
雲弋把他手裏的衣服接過來，一件一件疊好放好，才慢慢說：“我買了，待會兒拿給你。”
許亦星點點頭：“那就好，我們是去哪？”
“告訴你路線你知道是哪裏？”
“不知道。”
“所以啊，你跟著我就行了。”雲弋幫他衣物整理好，直接拿了出去，許亦星也急忙跟上去，像個小尾巴。
許亦星站在一匹馬面前雙眼放光，才想開口問，早就看穿他的雲弋果斷拒絕：“不可以，你只能坐馬車，騎馬不安全。”
看了眼後面的馬車，許亦星不死心央求，但雲弋還是拒絕了他，最後只能不甘心上了馬車。
梁誠看著許亦星鉆進馬車，走到雲弋身邊：“師兄你不讓許師兄騎馬他肯定會發脾氣。”
“不至於。”
雲弋話音剛落，馬車裏的許亦星就大喊了一聲不公平，惹得雲弋突然笑了起來。
不在狀況中的張景林騎著馬過來問：“你笑什麽？”
“我笑了嗎？”雲弋一臉無辜。
梁誠和張景林點頭，異口同聲回答：“你笑了。”
雲弋楞了下，又立即回頭喊已經上馬的陳清陽：“清陽你也坐馬車。”
張景林看著突然又嚴肅起來的雲弋，悄悄和梁誠說：“你師兄越來越冷淡了。”
拿起馬車韁繩的梁誠似笑非笑看著陳清陽鉆進馬車後聽見許亦星的笑聲，像是回答，又是自言自語道：“並沒有。”
莫名帶著對雲弋一肚子氣，中途休息的時候許亦星全程不理他，一個人悶悶不樂啃著烙餅，時不時對路邊的野花野草撒氣。
一直仿佛無心關註他的雲弋，發現許亦星總在蹭撓手背，抓住他不停往身上蹭來蹭去的手：“你手怎麽了？”
許亦星這才反應過來：“……有點癢。”
一看他的手背，都已經紅了一大片，趕緊叫來張景林。張景林端詳著：“可能是沾上了有毒的花粉，擦點藥就沒事了。”
看著握住他的那只白皙柔軟的手，又看了看給他擦藥的那只黝黑的手，許亦星終於忍不住打趣道：“張景林，我一直想問你，你和雲弋同樣都是行走在外的，為什麽雲弋他那麽白，為什麽你這麽黑？”
兩個人迷惘的面面相覷了，白皙柔軟的手的主人低著頭強忍笑意，而黝黑手的主人一臉尷尬，報覆似的使了點勁在那一片紅痕出按壓。
“啊！”許亦星登時就疼的趕緊抽出手朝那片紅痕呼氣，“你太小氣了吧！開個玩笑就當真！”
“對，我小氣，虧我好心來給你擦藥，還不落好。”張景林懶洋洋的語氣。
“嘁！不麻煩你了。”許亦星極其自然把手遞向雲弋，後者也從善如流握住他的手開始擦藥。
一旁看戲的梁誠笑嘻嘻湊到許亦星身邊，小聲問：“所以許師兄你就喜歡麻煩我馬師兄？”還沒等許亦星發作，梁誠就立刻哈哈笑著抱頭跑開了。
“梁誠對你說什麽了？”
“……他腦子裏全是不正經的，說的話也都是不正經的。”許亦星撤出自己的手，看向在草地上還一直別扭著的張景林和陳清陽。
手背那塊皮膚擦了藥涼絲絲的，但還是有點癢，下意識想往身上蹭，雲弋眼疾手快抓住他手腕。
“別蹭！都擦了藥的。”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點，許亦星幾次輕微掙紮都被握了個緊，只好任其抓著手腕。
已是日落時分，張景林他們幾個開始忙前忙後，從馬車裏拿出被子鋪在樹下的草地。
“我們今晚得睡野外？”許亦星一臉期待扭頭問雲弋。
雲弋卻潑冷水：“你睡馬車上，我們睡外面。”
“又……你們都睡外面就我睡馬車算什麽？我也沒那麽嬌弱，雖然睡馬車上安全，但敵人也會這樣想！”
“你想的不只是這些吧？”雲弋審視著情緒激昂的許亦星。
“我當然是想這些……”
“你是覺得睡外面比睡馬車上好玩，才找這些借口。”
“嘿嘿，被你發現了。”許亦星尷尬笑著掩飾，隨後又使出苦肉計，“我是真不想待馬車上了，裏面太悶了，我只在外面睡一晚上，而且和你們睡一起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所以條件呢？”
“條件？”許亦星一時沒反應過來，盯著雲弋，隨後在他促狹的笑容裏明白過來，“你那幾條規定我一定會好好遵守的，睡一晚也沒多大關系。”
恍惚覺得語氣裏有點撒嬌的意味，許亦星趕緊換了個強硬的語氣說不行就算了，但最後雲弋突然看著他笑起來說：“你到時候別喊冷就行。”
許亦星一聽雲弋松口了，樂不可支的跑去馬車上抱著鋪蓋下來放在張景林他們已經鋪好被子的旁邊。
簡單的餅配水就是晚飯，吃完沒有電子產品打發時間，許亦星無聊到處晃悠，看見梁誠正在餵馬，回頭看了看遠處正在和張景林商量事情的雲弋，急忙跑到梁誠面前。
“梁誠你快讓我也騎下馬。”還沒等梁誠反應過來，許亦星自己就笨拙的爬了上去。
“師、師兄你可要坐穩，別亂動啊！”梁誠手足無措的站在馬的旁邊。
許亦星攥著韁繩一臉興奮，可算是真真切切體驗了一把騎馬的滋味，貪心還想再體驗一把策馬奔騰的感覺。
“我可不可以騎著跑一圈？”
“可以……”話音剛落梁誠就瞥見許亦星身後的一個身影，“呃，最好還是不要，要不然給馬師兄知道又得說師兄你了。”
“他不是不在嘛。”
“許亦星。”
聽見這個聲音許亦星身體一僵，梁誠朝站在他身後的人喊了聲師兄迅速逃走。
“下來。”雲弋走到他身邊帶著不容分說的語氣。
哀怨地瞟了一眼雲弋，懨懨的極不情願慢吞吞下了馬，跟在他後面小聲嘟囔：“跟有千裏眼似的。”
雲弋輕笑了一聲，轉身又換了表情，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許亦星：“我還有順風耳，所以你最好別在我背後說我壞話。”
許亦星被他看得一瑟縮：“我哪敢說你壞話，你又沒缺點，都是優點，誇你還來不及。”
“哦？那我都有什麽優點？”雲弋突然來了興致，抱著手臂盯著許亦星。
“沒了。”
“就沒了？”
“你不是說我都是優點？”
聽出來雲弋話語裏全是調侃，許亦星只覺得脖頸一陣火熱：“現在一個優點都沒了！”
在雲弋輕笑聲中許亦星趕緊逃離開，要不然他這臉上怕是能煎雞蛋了。
早就想嘗試在野外露營的許亦星興趣盎然躺在草地上，望著布滿繁星的夜空，別有一番滋味！盯著夜空中那一輪皓月，不知怎的想起了雲弋。
看了看睡下的人裏卻沒有雲弋，騰地一下坐起來：“雲弋呢？”，又粗魯的搖醒已經有鼾聲的張景林，“張景林醒醒，雲弋呢？”
“給我睡一會兒吧！”張景林不堪其擾睜開眼睛望著他。
“不是，雲弋他不見了。”許亦星環顧四周還是沒看到雲弋身影。
“雲弋有什麽好擔心的，不見……就不見了唄……”舟車勞頓使得張景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眼簾又快要合上。
“張景林！”許亦星急得大聲喊，同時也吵醒了另外幾個人。
“怎麽了？”聽見聲音的雲弋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一臉關切望著許亦星。
他還在。
“你去哪裏了？”
雲弋踩著草地過來：“景林他沒告訴你我要守夜嗎？”
許亦星搖搖頭，望向張景林，但張景林打了個很長的哈欠閉著眼睛帶著疲倦的聲音：“我忘記告訴他了，雲弋你趕快帶你師弟走，他太吵了，吵得我們睡覺都睡不安寧。”
雲弋看向被吵醒的兩個弟弟，安撫道：“沒什麽事，你們安心睡覺。”
弟弟們睡下後又蹲在許亦星身邊盯著他，想聽他解釋原因，見他抱著被子一臉難堪也不說話，主動問他：“你找我有事？”
許亦星被張景林的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沒有，我是看你不在，所以想問你去哪裏了。
“沒什麽事你就趕快休息，要不然明天趕路會沒有精神。”
許亦星看他沒打算睡覺：“你要守一晚上？”
雲弋撫平被子：“守夜肯定是要守一晚上，你別管我了，趕緊休息。”
看著雲弋起身，許亦星本想和他說其實不用守一晚上，但知道雲弋肯定會說是為了安全當然得這樣，所以他只好不說話了。
轉身打算走開，雲弋忽然想起什麽，彎腰看著許亦星眼睛：“我不會走太遠，你有事就叫我。”
也沒有等許亦星回應，雲弋就徑直走向另一頭不遠處警戒。
許亦星看著他背影，卷起他的鋪蓋深一腳淺一腳來到雲弋身邊，還未等深感疑惑的雲弋開口問他在幹什麽，他鋪開被子就先開口了。
“我暫時也睡不著，陪你說會兒話。”蓋好被子又伸出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要不然坐下來？你站著我要仰頭看你，有點費勁。”
雲弋看著他笑了，倒真的坐在他鋪好的厚厚被子上，“趕了一天路你真的不困？”
用被子掩蓋住快要出口的哈欠：“不困，太興奮了，我還是第一次睡野外，所以要好好珍惜啊。”
“睡野外有什麽好興奮的，黑漆漆的不害怕？”
“不害怕，這不有你嘛！”話已出口才後知後覺不對，和坐著的人對視了一眼，趕緊圓回來，“張景林他們也在，所以更加不害怕了。”
雲弋又安靜下來，身處在寂靜的野外顯得他更加沈靜，猶如夜空上那輪圓月，只是靜靜的散發著光，就能讓你心安。
視線不知不覺落在他手上的雲安劍，猛然想起和寧劍：“啊！雲弋我知道你師弟為什麽把那把劍取名為和寧劍了。”
雲弋難得露出一絲茫然： “為什麽？”
許亦星手臂撐起半個身子望著他：“和寧劍，和——和平，寧——安寧，你師弟大概希望用他手裏的劍讓天下和平安寧。”
雲弋聽完許亦星的話一瞬間，一些東西快速閃過他腦海。
“又或者只是單純希望天下和平安寧。其實仔細想想，你師弟也有點矛盾的吧，一面希望天下和平安寧，但卻做了劍客，還是服從命令的劍客，做了皇上維持利益和野心的劍客。”
傾聽者沒有任何回應，許亦星不由自主往他的方向挪動，困意漸漸湧現，開始無意識說些有的沒的：“其實……我覺得你和你師弟，哈～仿佛都像是溺水的人，明明都已經在一點一點往下沈，也不打算自救，也不……願意往岸上的人伸手求救……”
雲弋從回憶裏掙脫出來，看著斷斷續續說完話後迅速睡著的許亦星笑了起來。
而那回憶的聲音也在耳邊回響。
——師兄，你有想過退隱江湖嗎？像師父那樣？
——師兄，我有時候感覺和寧劍變重了，我有點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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